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讽刺风格一般上蕴含着幽默的成分。在诗中多指诙谐、风趣或辛辣的笔调和趣味。运用夸张、反语、仿词、双关等手段,突出事物特征,揭露事物本质,富于讽刺意义,增强批判性和说服力,令人轻松愉快,忍俊不禁。

《耕田歌》--- 刘章

深耕穊种,立苗欲疏。

非其种者,鉏而去之。

     《耕田歌》是西汉城阳王刘章借农谚歌为名所作的一首政治诗。全诗仅四句、十六个字,但句句用比喻手法,以苗喻人,暗申诛除诸吕之意,展现了刘章的政治抱负。

     倘若全不考虑此歌的产生背景,仅从字面着眼,《耕田歌》便纯是篇讲述耕种之道的“田家语”而已。“穊”,稠也。“深耕穊种”,说的是耕地要深,撒种须密;“立苗欲疏”,则指栽植禾苗却不能像撒种那样,而要讲究植株的疏朗,方可使禾苗茁壮高茂;“非其种者,锄而去之”,意义更加明白:对于夹生在禾苗间的野种,就毫不留情地锄掉它。

     刘章在吕太后的酒宴上吟唱‘耕田歌’,显然是别有用心。所谓“深耕穊种”云云,不过是借个由头,此歌的主意,全在歌末两句:“非其种者,锄而去之”。在刘章看来,只有刘氏,才是执掌汉家天下的“种”姓,吕氏则不过是杂种而已。这极符合刘邦临终前的遗愿:“非刘氏而王者,天下共诛之”。而在《耕田歌》末两句中,刘章正是巧妙地用一“种”字,语带双关,以禾苗之“种”,谐喻帝王将相之“种”,向专擅朝政的诸吕,射出了一枝锐啸而鸣的讨伐之箭。它无异是说:汉家乃刘氏种姓之天下,岂容杂种吕氏蔓延滋长?对付这样的杂种,唯有一个办法,就是坚决将它们锄去!一首寻常的《耕田歌》,在这特定的背景中,便成了语惊四座的奇诗。

      刘章的《耕田歌》就是假借耕田之事,道出了他对汉高祖去世后吕氏专权的不屑,表达了他想为汉朝根除吕氏的心声。

《与刘伯宗绝交诗》---朱穆

北山有鸱,不洁其翼。

飞不正向,寝不定息。

饥则木揽,饱则泥伏

饕餮贪污,臭腐是食。

填肠满嗉,嗜欲无极。

长鸣呼凤,谓凤无德。

凤之所趣,与子异域。

永从此诀,各自努力。

     这首诗的题目隐去,就纯是一篇形象生动的咏物诗。

     诗中歌咏了“北山”的一头翅翼邋遢的鸱(chī)鸟,俗称鹞鹰。诗人既对它一无好感,笔端便不免沾满鄙夷之气:“飞不正向,寝不定息。饥则木揽(撮取),饱则泥伏”——它竟是这样卑琐,飞行时歪歪斜斜,没个正向;安寝也忽东忽西,定不下心神,肚子饿了,就偷偷摸摸攫取树间幼鸟;一吃饱,就蜷伏在污泥之中,也不管是肮脏、烂臭。这四句对鸱鸟作总的勾勒,寥寥数语,便使它行止食宿的丑态纤毫毕现,令人陡生厌恶之感。接着是一个近镜头特写:这鸱鸟正如传说中贪婪成性的“饕餮”(tāo tiè),正津津有味地啄食着散发臭味的腐鼠。只填得肠塞嗉满,还是不能停喙。诗中描摹鸱鸟嗜欲无底的贪婪相,只用“臭腐是食”、“填肠满嗉”八字,便栩栩如在目前。

 

     读者看了恐怕要呕吐了,这鸱鸟却还得意得很哩。它一面吃着臭腐之食,一边又抬起头来,向空中飞过的凤鸟大喊大叫:“你这缺德的凤凰,竟想分享我的佳肴?”“长鸣呼凤,谓凤无德”两句,堪称神来之笔。它们化用《庄子·秋水》“鸱吓鵷雏”的寓言,表现鸱鸟以卑劣之心度凤鸟之腹的可笑情态,令读者忍俊不禁。所以连诗人也忍不住在结句中为凤代言,正告这可笑的鸱鸟:“我凤鸟的所去之处,与你可有天壤之别。我们就此永诀,你还是努力自爱吧!”凤鸟去了,蓝天中还可望见它奋翼长空的夭矫身影。唯有鸱鸟,还紧攫着腐鼠嚼个不停。

 

     单从咏物这一点看,此诗歌咏鸱鸟的贪婪丑恶之形,情态逼真。有描述,有刻划,还有简炼而具个性的鸟间对话。

     不过,倘若把此诗隐去的诗题揭出,人们就会发现,这首富于情趣的咏物诗,却原来是朱穆写给刘伯宗的“绝交诗”。据《后汉书·朱穆传》注,刘伯宗为朱穆旧友,早先困顿之际,屡受朱穆的照顾。后来刘官至二千石,位列朱穆之上,便避凉趋炎,不再敬重自己的患难有恩之友。朱穆激于义愤,作书于刘伯宗,嗟叹:“咄!刘伯宗于仁义何其薄哉!”因附此诗,宣布绝交。

     这样一来,此诗的面貌就全改观了——它名为咏鸟,实为赋人。诗人以鸱鸟的贪食腐臭,直至“填肠满嗉”犹不厌足,还大喊大叫,“谓凤无德”,来表现旧友刘伯宗的趋炎附势,让利禄之欲,淹没了廉耻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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